黄海做编剧,我们是认真的

在探索「编剧经纪」这个领域的过程中,我们见到了一批生猛有趣又靠谱的年轻创作者。他们敢想敢做,逐渐成长为行业的新兴力量。为把最真实的他们展现给大家,我们采用问答的形式,希望大家能感受到那份溢出文字的生动。「行+」本次采访对象:黄海面壁者开发事务所创始人,编剧,制片人。参与电影《悟空传》《黄金大劫案》《嫌疑人X的献身》《无人区》等。「如戏·故事+」合作导师、年赛评委。边打游戏边写剧本?以结果论「英雄」如戏:最近在忙什么?黄海:打《守望先锋》。如戏:什么?黄海:一个游戏。如戏:活儿不急?黄海:并不是……(笑)跟我一块打游戏的全是我身边的编剧跟策划,我们边打边开剧本会。如戏:这……是一个新形式吗?黄海:(笑)其实就是「吸上毒品」了,必须得把这关过了。不过为了工作,昨儿晚上我没玩,在写一个新故事。写不出来就玩,想写了就赶紧写,哪怕再想玩也得写,因为真正想写的时候,玩的诱惑是抵不过写的诱惑的。如戏:所以你们不用坐班?黄海:我公司的编剧和策划都不坐班,坐班的工作是规定时间干规定的事,但是创作这个事情没办法,我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要求别人?其实只要你把事儿做出来了,你干嘛都行,你真的能打着游戏就把剧本写出来了,那我买电脑让你打,没问题,这是一个以结果论「英雄」的事儿。不小心办了一个男神女神都来的「协会」如戏:你大学是北大的?看着不像学霸啊。黄海:我是有加分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额,好像还不如不提。其实北大是一个特好玩的地儿,当时所有人都在玩,旁边的同学,一帮是搞乐队的,一帮是拍片儿的,还有一帮打游戏的,北大就是一个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给你平台的地方。当时我也玩乐队,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每天一块凑单去租排练房,一块去扰民,在那里「自由」是第一位的。如戏:后来就玩出了一个电影协会?黄海:还真是,当时北大有一百多个校园社团,影协是其中一个,我在影协做会长的时候,觉得影协不应该只是放电影,还应该掺合一下行业里的事儿,比如做首映式。北大有个百年讲堂,大概有多个座位,当时我就跟很多电影公司和导演们推荐这个平台,你看在这儿办首映式,媒体会过来采访,观众气氛也好,而且你进北大也算是一个新闻点了。当年的电影营销没有现在这么疯狂、玩各种花样,能进个高校,已经可以做一个新闻标题了。然后很多剧组听我这么一说都愿意来,那两三年大概做了30多场首映。如戏:都有谁来过?黄海:我记得高晓松来过,徐静蕾也来过,张伟平、彭浩翔、贾樟柯都来过。宁浩也是其中一位,《疯狂的石头》当时我们聊了想做,但是首映正好赶上期末,组织不起来学生,我就说干脆9月份来,做一个映后交流吧。我和老宁聊的时候他还是默默无闻的,结果《石头》一下子火了,等9月份一开学,人的会场坐得满满当当,老宁也惊了,这什么情况,挺逗的。如戏:当时对宁浩是什么印象?黄海:别的导演来,一般会跟你聊一聊喝点酒,毕竟人好久没回学校了,想重温一下大学氛围。我记得高晓松当时是在草坪上围着我们一圈人,弄把吉他就开始弹,给我们唱他新写的歌。可老宁不,老宁一来就问我,哎,最近有没有看什么小说,有没有看到什么好东西,他是一个很严肃很认真、三句话不离本行的人,「随时随地脑子都在转创作的事」。

叫宁浩师父?得「人家认才行」

其实就是「老大」,跟着他打天下

如戏:所以你就跟宁浩走了?黄海:(笑)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对……那是半年之后的事儿了,08年年初的时候,他当时有点钱了,也承制了一些片子,同时也觉得电影这事是可以当作一个长久的事业、扯一帮哥们来一块做的了,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听说你想写东西?我说是是是,我就来了。如戏:刚开始去做什么?黄海:从「助理」开始,肯定是。不管从任何一个学校毕业、任何一个平台学出来,你在这个行业都是新兵,你其实是没有办法给老大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的,所以只能从帮忙开始。这个帮忙也是观察,到底一个电影是怎么做出来的,从头跟一遍,之后才知道你能真正提供什么贡献。如戏:那大概什么时候做到「文学总监」呢?黄海:我觉得我直到独立之前都还是他的助理,只不过承担的工作会更多一些,导演工作室的机制是,你一定要围绕着导演,为他的需求他的创作提供帮助,你的价值是在他身上体现出来的,他越好,你就越好,所以实际上的工作性质,其实还是一个助理。他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类型故事,你带团队帮他开发,他需要什么时间完成,哪怕他说现在把这个办公室的装修重新做一遍,你也是义无反顾地帮他,因为你的工作就是让他的创作能够顺利地进行。如戏:单从创作上来说,精力最多是花在《无人区》和《黄金大劫案》?黄海:对,然后当时还帮程耳做了《边境风云》,帮他聊过一两个月,中间其实还有很多个剧本来来回回,因为做电影是这样,你可能开发了三部,能弄成一部就不错了,所以表面上那五年只做了三部电影,但实际上中间来来回回的故事非常多。如戏:这五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黄海:这不是收获的问题了,相当于是带我「入行」,是一个起步,你对于电影、对于行业的基础认知、宏观认知都来自于这儿,不光是技术上。其实创作上,你反而可以采用跟他不一样的方法,创作是一个殊途同归的事儿,有人喜欢晚上写作,有人喜欢一个人写,但也有人喜欢先一帮人聊好,然后再写。不同的类型、不同的时间节点和不同的受众,需要不同的创作方法。但是真正能够学的、能够去训练跟观察的,其实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创作者的为人。

刚开始一两年,其实还轮不到你写剧本,因为开剧本会,出点主意动点嘴跟写还是两回事。真正要写剧本其实没有人能教,剧本是自己写出来的。但是最大的收获是成为一个认真的创作者,你需要怎么样为人处事,怎么样安排时间,怎么样评估自己的精力,用什么方法带动周围的人跟你一起创作。在为人上、精神上的这种观察和吸收,可能远远大过于在技术上和实际操作上的收获。

如戏:宁浩可以称之为你的「伯乐」吗?黄海:要说伯乐,那除非我是「千里马」才行,但我并不认为我是个「千里马」,他就是「老大」,他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入行,告诉你创作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后面的事情,你要自己去学。如戏:那算是「师父」吗?黄海:你「想叫师父得人家认才行」,跟过他工作的人那么多,尤其是后来他开公司之后,可能几十个、上百个人都在那儿工作,都管他叫师父?其实他就是老大,你跟着他打天下,跟着他走了一段时间,他告诉你怎么样才是认真的创作,怎么样才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的创作,你服他的为人,服他的才华,从他身上吸取到东西,是这么一个过程。(评价一下宁浩导演?)你没法评价他,评价是年之后的事情,年之后等我们都嗝屁了,只有作品能留下来。如戏:都说宁浩是一个很「暴躁」的人,一堆人跟着他去打架什么的。

黄海:我没见过打架,都是被他骂。我后来发现我也是很暴躁的人,我身边的助理也好,工作人员也好,也会这么说我,说是一写东西就脾气不好,但这其实不是故意的,我平时脾气很好的,谁愿意没事整天兵荒马乱的呢,对吧?但是创作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是一件必须把每个参与者的潜力逼到极致才能够做好的事情,它不是一个工作。

创作本质上是很孤独的,你必须一个人去面对自我,经历了痛苦之后,才能够杀出一条活路。所以它不像正常的工作,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把生活、工作分得很开,它逼迫着你每时每刻、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去想。

成立工作室,是为了「保护原创」如戏:后来离开宁浩是想去做「独立编剧」吗?

黄海:其实我一直喜欢写小说,刚离开老宁的时候,都还贼心不死地想写小说,说不清楚是我比较走运还是比较倒霉,在走上创作路之前,就是在老宁那儿,我就认识了很多优秀的小说家。你想啊,当时每天跟你聊天的是刘震云老师、严歌苓老师、刘慈欣老师,在这样的大作家面前,我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写的东西给他们看?会有那样一种困惑,在纯文学的世界里,我觉得自己很渺小。

我也不想当一个类型作家,因为当类型作家跟当编剧有什么区别呢?所以,编剧可能是更适合我的了,没有才华没关系,靠勤奋和聪明也可以做到。

如戏:那为什么选择成立工作室,而不是「单打独斗」?

黄海:12年时中国电影市场突然变好了,突然一下子变成一个很受资本青睐、非常不缺钱、到处都在找项目的氛围,这其实是个很大的问题。这就会导致,你作为一个年轻编剧,到市场上去接活,接到的全是急活儿。要么因为演员定了必须要开机,要么因为资本进来了几月份必须上,剧本明明还没有准备好呢,而且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整个行业都是这么浮躁,很痛苦。

以前在老宁那儿,创作是被保护的,我们永远是把事情做到最好才开机。所以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根本不是一个做好电影的状态,然后我就找团队做工作室,因为要想做认真的作品,是需要付出时间、精力包括钱的成本的,这样才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原创」。

每一个创作者都要孤独地面对自己如戏:你们为什么叫「面壁者」?

黄海:第一,我之前很幸运地跟刘慈欣老师认识,开过一段时间的剧本会,也看了很多他的小说,我很喜欢《三体》,也很崇敬他作为一个创作者的孤独的灵魂。他在山西娘子关电厂那边当计算机工程师,那个地方是一个你下了火车要上汽车,上了汽车下了高速之后,还要走很长时间土路才能到的一个地方,跟现代文明距离很远,一点也不热闹。但是他在那个地方,一个人仰望星空写出了这样伟大的作品。

所以,「面壁者」是什么?「面壁者」是孤独的,他要一个人去解决整个地球的问题。创作者也是这样,你一个人,大半夜里,自己对着个电脑,但是你脑子里解决的是整个世界的问题,这就是创作者的生活。我成立这个工作室是希望聚集一些创作者,做一个自由和开放的平台,让所有认真想做好东西的人在一起。

涉足制片人,因为剧本不是我们的作品,电影才是如戏:听说现在也开始做制片人?「野心」更大了?黄海:其实是这样,如果我单是做一个剧本工作室的话,是,我们仍然对这个项目负责、对这个剧本负责,但是我们对作品没法负责,因为我们作品的最终呈现,其实是电影,并不是剧本。所以逼着你必须承担更多的工作,你要尽最大努力、调配最好的资源来帮助它成为一部好电影。当然如果项目有更强的制片人在,那有我什么事啊?我巴不得只写剧本呢。所以不管是什么Title,对我们来说其实都只是做电影的人,我们团队还是那六七个人,在做对电影服务的事情,仅此而已。如戏: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有一种「商人的气质」?

黄海:(笑)其实我压根不是个好商人,从来都不是。我自己没什么钱,我都是钱一到手就花出去,为了做更好的电影。其实真的想挣钱的话很简单,多找几个枪手,多接几个项目,然后调一调故事就完了。现在因为资本多,完全可以靠资本挣钱,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毫无意义。因为就这三四年这阵风过去后,资本一夜之间漂走。

我要是今年50岁、80岁,可以想着捞一笔钱养老,但是我今年刚刚31岁,还有很多的工作想做,我不可能捞一笔钱就算了,这两年财务自由了,之后就玩去了?我做不到。我必须要做一些能够可持续化的、对我自己、对观众来说都负责的事情,我不能透支我团队的品牌,只能一步一步、认真地,没有别的选择。

如戏:听说你也买了IP要开发?

黄海:我不愿意说IP这个词,一百多年以前,梅里埃就做这个事儿了吧。我买的是《风起陇西》,这个小说我看重很多年了,当时版权在别的公司。作者马伯庸是我朋友,当时我俩住得不远。我恨不得提前大半年就给他挂号,我说那个东西到期了你留给我,我一定要做。马伯庸其实是一个类型电影和美剧迷,他有一个特别有趣的才华是把中国古代传统的东西,变成一个特别类型化的故事。这个小说其实就是在三国发生的无间道。

他建构了整个魏、蜀、吴三国的情报体系,构建出冷战时期铁幕之后的那种后三国时期的氛围。因为我们熟悉的三国,其实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朝代,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复兴汉室,长坂坡,赤壁,是这种,但是老马的三国不是,老马把他笔下的三国写成了一个铁幕,一个腐败重重、所有的人拉帮结派,有理想的人都已经死掉,只剩下一个丞相在独撑大局,整个国家军心涣散,没有人记得复兴汉室的理想,所有人都在想着我怎么挣钱,怎么夺权,他其实是冷战思维,这个和现在的时代又有所映照,这是最吸引我的,最让我兴奋的。

电视剧也在启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在做,请的高希希导演,已经在筹备剧本了,电影这边我们也已经跟导演、演员有过接洽,挂号了。

如戏:如果从编剧的角度,你会怎样去介绍自己?黄海:一个「新晋编剧」。「编剧经纪」screenwritersagency旨在解决编剧人才与项目开发方的信息交流闭塞、沟通成本过高和权益保障等问题,在甲方公司与编剧之间充分承担着沟通、协调、润滑的功能。凭借着专业的编剧经纪、顾问团队和独创的项目评测机制,「如戏」可以为甲方、编剧双方提供可靠的前期质量把控,和高水平的专业剧作指导。本着「让编剧全心投入创作」的原则,编剧经纪业务为编剧提供了一套全新的项目推介、法务支持、个人职业发展规划服务,并梳理出更为高效、分工更明确的工作模式和更加清晰的个人发展路径。目前,「如戏」已有50多位签约编剧,可根据甲方需求,随时提供相匹配的编剧人才解决方案。「如戏」目标至年底,将为至少位优质编剧提供全约经纪服务。编剧签约合作找编剧项目合作点击阅读原文「如戏·故事+」首届年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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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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