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新中国第一批水雷诞生在山西闫海育_黄海汽车

刊发于《映像》年第8期

导读

中国东临太平洋，海岸线长达1.8万公里，领海面积近万平方公里，既是一个陆地大国，也是一个海洋大国。民国海军在抗日战争时期布设水雷，主要在长江流域，属于机动雷障。新中国水雷的起步，必然要走出江河，挺进领海，在建立保障领土安全防御雷障的基础上，逐步在战争中建立攻势雷障。

水雷到底长什么模样？年纪稍长一些的人，会想起一部电影《多瑙河之波》。这部电影由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电影制片厂出品，中国长春电影制片厂配音译制，讲述了年代罗马尼亚人民英勇抗击德国法西斯统治的故事。电影开场即是一名德国军官为了调遣运载军火的拖船而在电话中大声叫嚷：“我不管多瑙河有水雷没有，这是战争，这是战争！”号拖船被指令承担此次军火运输任务。船长米哈伊正处于新婚假期，不得不带着妻子安娜回到船上。新招募来的水手乘坐小船下水扫雷，轰隆一声被炸上了天际，战争的恐怖感由此向黑暗深处无限延伸。罗马尼亚军队中尉托玛为了夺取这批军火，趁机混入囚犯队伍，并自告奋勇到米哈伊的船上担任水手，渐渐获得米哈伊的理解与信任。他们一起驾船躲过盟军飞机的轰炸，又极其危险地避开一枚漂浮在河面的水雷。当黑魆魆的水雷一次次出现在电影屏幕上时，我像大部分观众那样屏住呼吸。之后，托玛再次神勇地扫除水面雷障，成功地将一船军火交给了游击队。米哈依船长却在与德军的激烈交火中身负重伤，牺牲前紧紧握着托玛的手叮嘱道：“安娜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照顾她……”水雷，就这样伴随着一段异国爱情故事，深深地植入了许多中国人的记忆。其实，中国才是世界上最早制造和使用水雷的国家。火药是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水雷就是火药武器在水中作战上的一种应用与发展。明朝初年，中国曾经拥有一支世界顶尖级远洋航海舰队，威服四海，无国敢犯。但时至明朝中叶，政治腐败，海防废弛，给倭寇大举侵扰东南沿海带来可乘之机。青年戚继光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吟诵出“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诗句，带领“戚家军”屡次重创倭寇。

中国古代水雷

面对倭寇自海面而来的大肆掳掠，明代工匠首先设计制造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铁壳地雷，给倭寇在登陆海岸时造成重创。后来，有人想，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防御战线从海岸延伸至海面，直接去炸毁敌人的航船呢？海面爆炸的杀伤力肯定会比岸上爆炸的杀伤力更大一些。炸不死，也有可能被淹死。正是在这个想法的驱动下，水雷雏形横空出世。对于创新而言，想法便是冲破一切技术难题的急先锋。先是嘉靖年间出现了“水底雷”。最原始的做法就是直接将铁壳地雷放进一个木头箱子，用油灰黏糊木板的缝隙使其密封，再以三只铁锚定位令其沉入水中，然后用绳索连接发火装置，并将绳索拖至岸上进行人工操纵，当敌船进入布雷区域时，便拉动绳索引爆，炸毁敌船。这种起爆方法，几乎等同于对有索地雷的操作。因此，从本质上讲，最初的水雷其实就是对地雷进行了一层防水密封处理，使其能够埋设于水中。技术虽然简单，但这样的想法绝对是一种创造性的突破，否则就不会在中国兵器“雷”的家族中，延伸出一个新的物种。万历年间，我国又研制出“水底龙王炮”，成为世界上最早的定时爆炸漂雷。该水雷使用牛脬做雷壳，里面装上黑火药，以燃香点火作引信，再在燃香四周以鹅或雁的翎毛作围护，使燃香不致遇水而熄灭。燃香的长短可以根据敌船的远近来确定，只需要掌握好香燃烧的速度即可。水雷绑缚在木排上，顺流漂向敌船，香火接触到火药时即可引发爆炸，将敌船炸得粉碎。同期还发明了“水底鸣雷”，这是世界上最早的触发式沉底雷。该水雷沿用最初“水底雷”的制造方法，将铁壳地雷放入密封的大缸中，沉于水底，但起爆方式已经不再需要通过人工拉动绳索进行控制，而是将数根横连的绳索漂浮于水面之下一二寸处，再将这些横连的绳索通过一根纵向绳索与雷体内的发火装置相连，航船只要挂上横连的绳套，即可拉动引信，引发爆炸。明朝的军事科学家们还凭借头脑智慧，大胆想象设计制造了一种更加威猛的可以用于水面作战的“火龙出水”两级火箭。外形看上去像一艘小型的龙舟。龙身由长约1.6米的薄竹筒制成，前边装有木制龙头，后边装有木制龙尾。龙身的底部安装有前后两组共四枚火箭筒，点燃后可以推动“火龙”在水面上疾速向前飞行数公里。龙身的内部又安装有多枚火箭筒，导火索通过龙头下的细孔引出，与龙身底部前排的火箭筒相连。当龙身底部的火箭筒燃烧至最末端时，点燃导火索，并使安装在龙身内部的多枚火箭筒瞬间齐发，经过龙嘴，呼啸着飞向敌方舰船。这种武器最早应用了火箭串联、并联的原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可以从战船上直接发射的远程火箭武器，堪称“反舰导弹鼻祖”。中国因此在明代就成为世界战争史上第一个装备和使用反舰火箭的国家。史料记载，明朝海军在万历年间展开的抗日援朝战争中，曾使用水底雷击沉日本一艘大型战舰。这场战争被称为“史上最剽悍抗日战争”，是中国人赢得最漂亮的一场抗日战争，也是决定东亚三百年格局的关键一战。李浩白在《抗日援朝》一书中说：“此战，中国胜，则日本三百年间不敢挑战中国；如果日本胜，则历史为之改变。”就是在这场战争中，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使用水雷取得了实际战果。

19世纪海战图

然而辉煌总是过于短暂。之后，由于政府实行海禁，海权意识落寞，航海事业停滞，水雷技术很快就在中国失去了用武之地。年代，国外开始探索制造与使用水雷。这个时间已经早于清朝末年中国重新将水雷研制提上政府议事日程。年至年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有人设想在啤酒桶内装上炸药和发火装置，放入河中顺流而下，通过触发引爆的方式炸毁英国航船，这种水雷在历史上称为小桶式触发漂雷。年至年，沙皇俄国为了控制联结欧、亚、非三大洲的巴尔干半岛，打通南下地中海的通道，引发与土耳其奥斯曼帝国、英国、法国、撒丁王国组成的同盟国的克里米亚战争，对火炮枪械和水雷武器的进一步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年至年，日本与俄国为争夺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地区而发动的日俄战争中，开始大量使用自动定深触发锚雷。水雷再次参与海战，引起世界各国的重视。年至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同盟国与协约国交战双方共布设各型水雷约31万枚，在广泛使用触发水雷的基础上，出现了新型非触发水雷，炸沉、炸伤各类舰船余艘。特别是美、英两国为了阻遏德国潜艇，将从英国奥克尼群岛延伸到挪威的海里海面，分设为24道不同深度的雷线，布下了著名的“北海雷幕”。原计划布放水雷10万枚，由于临近战争结束，实际只完成7万余枚水雷的布放任务，虽然仅炸沉8艘德国潜艇，但那些未爆炸的水雷更形成一道黑色恐怖线，有效地限制了德国潜艇活动，打击了德国潜艇部队士气，使德国潜艇不再成为美国海军的主要威胁。

二战时的水雷

年至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各参战国都发动了大规模的水雷战，轴心国与同盟国交战双方共布设水雷约81万枚，远远超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中使用了大量技术先进的非触发水雷，如磁性水雷、音响水雷、水压水雷及联合引信水雷，损伤、损毁各类舰船余艘。年前后，美军共出动战机架次、布设水雷枚，对日本本土实施了以“饥饿”命名的作战行动，使日本海上交通运输线几乎被全部切断，很快陷入全面瘫痪状态，充分显示出水雷参战的巨大威力，为迫使日本无条件投降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同时期开展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中，国民党海军部首次成立水雷制造机构，并在抗战初期淞沪会战期间，研制出海甲、海乙、海丙3种定雷。退守长江防线时，根据长江水道情势，又创制了海庚漂雷。至抗战后期，共拥有9种型号的定雷及12种型号的漂雷。民国海军布设水雷，虽然只能算作中国历史上大规模使用水雷作战的有限经验，却着着实实迫使日军航运数度停航，有力地配合、支援了陆军抗战，为拱卫陪都重庆立下汗马功劳。水雷在抗日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奠定了其以后在国防建设中的战略地位。加之台湾海峡战云密布，建设一座专业水雷制造厂，成为摆在新中国案头的一项重要工作。

水雷作战图

年1月，根据我国开始执行国家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决定，水雷厂筹备组在北京成立。5月15日，由李富春代表中国政府，米高扬代表苏联政府，在莫斯科正式签署《关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政府援助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发展中国国民经济的协定》。这份协定，无疑成为新中国第一座水雷厂的第一张身份证明。其实在那个年代，很少有人能说清楚水雷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抗日战争时期使用水雷取得不俗战绩的民国海军中不少将领都在南京解放前起义，成为新中国海军建设的先驱，但他们基本上都留在部队，很少有人转向工业部门。水雷厂筹备组成立后，开始赴南京、武汉等地辗转选址，并最终按照苏联专家的意见，将水雷厂的建设地点圈定在山西省会太原市。同时，第二机械工业部按照政治可靠、技术过硬、经验丰富、身体健康、年轻有为、已有家室等标准，从晋察冀、晋绥、胶东等全国各地兵工厂以及技术部门严格选拔出15名共产党员，秘密召集至北京，参加为期半年的俄语培训，然后被派往苏联彼得洛巴夫洛夫斯克城的库依伯舍工厂和莫洛托夫工厂，进行为期一年多的水雷专业技术实习，回国后组织新中国水雷的研制与生产。当时，世界上的水雷按照布设后处于水中的状态，主要分为沉底雷、锚雷、漂雷三种。实习工厂库依伯舍工厂生产的主要是沉底雷，莫洛托夫工厂生产的主要是锚雷。实习工厂门口有警卫轮流站岗。车间之间未经批准，人员不得随意走动。就连专家讲课，门也是关得紧紧的，而且教室光线昏暗，生怕外面有人能听到或看到。最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在实习过程中辛辛苦苦收集到的产品工装和量具资料，包括自己绘制的产品草图、记录的文字说明，在回国前统统被苏方收缴。也就是说，实习期间，你只能用脑子来装东西，装多少算多少，装进去的尽管带走。装不进去的，以及写在纸上的任何东西，都必须乖乖留下。为了学得更多一些、更深一些、更扎实一些，大家努力抓住有效的学习机会，充分调动每一个人的记忆仓储，凭着学中记、想中记、看中记、干中记，完全掌握了某大型锚雷和某沉底雷的设计制造技术及企业管理方法。苏联实习归来，他们来到太原，从仿制一种自动定深的触发式锚雷入手，开始了新中国第一批水雷的生产准备工作。水雷不同于常规制式武器，产品的通用性比较低，必须根据不同布设海域的水流、地质及海生物等情况，设计特定的产品技术指标。比如潮汐，比如波浪，比如海流，比如海生物，包括水深、水温、含盐度、透明度等自然界因素，都会对水雷性能产生很大影响。中国东临太平洋，既是一个陆地大国，也是一个海洋大国，拥有渤海、黄海、东海和南海四大海，海岸线长达1.8万公里，领海面积近万平方公里。民国海军在抗日战争时期布设水雷，主要在长江流域，属于机动雷障。新中国水雷的起步，必然要走出江河，挺进领海，在建立保障领土安全防御雷障的基础上，逐步在战争中建立攻势雷障。年4月开始，F厂各车间相继建成投产。10月，完成第一批20枚大型水雷试制生产。年底，又完成第二批20枚大型水雷的试制生产，超额一倍完成二机部二局确定的生产计划，并先后三次在青岛海区进行海上试验，基本达到了苏联提供的水雷资料中要求的战术技术性能指标。这既标志着新中国历史上自己制造的第一批水雷的诞生，也实现了中国水雷向现代制造技术迈进的一次重大飞跃。该产品由雷体与雷锚两大部分组成。其中雷体包括雷壳、炸药、发火装置、引信与辅助仪表。雷壳由两个半球壳体与一个圆筒体焊接而成，用来装填炸药，安装引信、发火装置与辅助仪表。壳内空腔还要为雷体提供足够的剩余浮力。焊接处内部有加强筋，以提高雷壳的抗压能力。雷锚是一个带气箱的推车，平时用于放置雷体，水雷布放后则用于将雷体系留在预定的深度，由自动定深装置、快速布雷装置、防早止转机构、调速机构和雷车等组成。茫茫大海中，锚雷是如何确保系留于水面以下预定的深度呢？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对于触发式锚雷来说，如果布设过浅，露出水面，容易被舰船发现而避开；如果布设过深，低于舰船的吃水深度，则无法形成有效碰撞或摩擦，这次布雷就失去了战争的意义。布雷之前，需要先检查电路，并拔除触角罩的保险叉、绑罩器的保险销等人工保险物件，割断锚爪绳，去掉夹轨具，然后将准备就绪的水雷推到舰艉的布雷斜板，让其从斜板自行下滑入水。此时，定深锤从锤床滑下，拉出定深索和延缓索，缓延器开始动作。水雷入水后，先是整雷沉于水中，但因全装水雷具有剩余正浮力，会再次浮出水面。经过12～18秒，缓延索释放完毕，定深锤拉着定深索迅速下沉。定深索释放至设定长度后，定深索的卷索轮停止转动，定深锤突然停止下降，下沉惯性力通过滑轮、曲杆作用，将分离机构保险栓的紫铜丝拉断，由于雷体的正浮力和雷锚的负浮力在固雷索上产生拉力，使解脱钩放开固雷索，实现雷体与雷锚分离。锚爪失去雷体压制，绕轴旋转下沉坐底，锚爪的尖端插入泥沙，以防溜锚。此时，雷体浮在水面，雷锚开始下沉，雷索从卷索轮上放出，雷索的夹子将气箱上的导索孔盖打开，海水大量进入气箱，增大雷锚的负浮力，加速雷锚下沉。防早止转机构和调速机构随之动作。雷索释放五六圈后，支杆失去作用，定深锤已经拉紧定深索，使分离机构的压杆持续压住止转杆的长臂端，雷索顺利放出，雷锚继续下沉。当定深锤碰到海底时，定深索失去拉力，压杆在压杆簧的作用下，松开止转杆的长臂端，其止动端受止转簧作用，使卷索盘停止转动，雷索随之停止放出。雷锚继续下沉坐底，雷体则通过雷索被拉至水面以下预定的深度。这个动作过程，叙述起来周周折折，非常复杂，关涉不少零零碎碎的大小机构和机关，但在实际布雷时需要一气呵成，因此对每一个零部件的设计与制造都容不得半点差池。曾赴苏联实习，当时担任总装车间主任，后来担任F厂副厂长的韩志强，在回想第一批水雷试制过程时激动地说：“我们这一代人能打硬仗，干劲大，能吃苦，有了困难不上交，自己组织群众，开个动员会，领导以身作则，带领大家一起上。干起活来，没有星期天、节假日，没有轮休、保健和奖金。干好了，最多领导在会上讲一讲谁做得如何如何好，或者宣传员费心写篇表扬稿，黑板报上亮亮相，喇叭里广播广播。在投产的第一周，我只睡过两晚上觉，第二周一个晚上也没睡，最后一天昏昏沉沉回到家，直接倒在躺椅上。爱人赶紧洗了一个大苹果递到手上，我还没来得及啃就睡着了，苹果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让爱人心疼得几乎掉下眼泪。”年10月14日下午，由第一机械工业部副部长白坚担任主任委员，山西省副省长张天乙、第一机械工业部第五局局长佟磊担任副主任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副司令员周希汉、中国人民海军后勤部军械部副部长扬汉、山西省基本建设委员会副主任贾云标、中共太原市委工业部副部长刘模等担任委员的F厂建设工程验收委员会，在迎泽宾馆五楼会议室召开第一次会议。15日上午，赴工厂实地检查各项工程的质量情况，并验收签字。下午举行开工典礼，苏联部长会议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驻华代表格拉克·吉沃诺夫应邀出席典礼，白坚副部长在喜庆的鞭炮声中，神采飞扬地剪开红绸，宣告工厂建成并正式投产。年代初，中央军委在《关于国防工业建设问题向中央的报告》中指出：“仿制是手段，自行设计是目的。通过仿制走向自行设计，是一条可行的捷径。对于技术比较复杂的装备，如导弹、飞机和舰艇，目前应以仿制为主，从知其然，逐步到知其所以然，为自行设计创造条件。”水雷仿制过程中，我国逐步认识到苏联人带徒弟，并没有真正把最高的本领拿出来，年代教给我们的不过是苏联年代的产品，包括实习生在苏联两座水雷厂实习的产品，也都是苏联人即将下线的产品。水雷产品属于战略防御武器，最先进的装备技术必然处于高度保密状态，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触到。虽然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承认新中国，并与新中国建交的国家，但友谊毕竟只是友谊，不代表可以完全没有戒备，也不代表从一而终，年7月发生的中苏决裂便是明证。F厂的技术人员深知，如果只依靠几型测绘仿制的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使用的苏式老水雷，不仅无法实现科学技术的现代化，而且很难适应反侵略战争的需要，必须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研制出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水雷。年10月，F厂成立研制小组，着手根据辽东半岛南端海域的特点，自行研制一型适合在旅顺口的老铁山水道布防的新型水雷。老铁山水道作为渤海水域的“咽喉”，是进出环渤海各大港口船舶的必经之路，也是我国历史上船舶通航密度高、流向复杂、水上事故多发的危险区域之一。该水域水深浪大，流急潮高，如果布防沉底水雷，对水面舰艇的威胁不大；如果布防大型锚雷，不是被急流冲走，就是因偏降太大，雷位无法保持。此处曾被苏联和日本专家断言“水深流急，不能设防”。但干事业，就需要有一些不信邪的人。在国外对我国实行技术封锁的情况下，技术人员充分认识到闭门造车的局限性，先后组成几十支小分队，走出研究所，到舰队去，到海岛去，到公社去，到渔村去，开展调查研究，进行实地实验，足迹几乎踏遍了祖国的五湖四海和重要江河，住山洞、睡草棚成为家常便饭。白天做测试，晚上整资料。遇上蚊子咬，就钻进蚊帐拉计算尺，一干就是大半夜。条件之苦，可想而知，但他们心中始终有一种信念在支撑。期间，研制小组共进行抗台风、抗大流、抗降雨、抗叫鱼、抗跳虾、抗海中混合生物和陆上工业干扰等实验余次，收集到有价值的技术资料近项，并先后在渤海、东海、南海进行17次产品海试，证明确实能够适应我国海域特点，可以经受住老铁山水道的恶劣环境考验，达到了声/超声非触发锚雷的战术技术要求。海军产品定型委员会批准设计定型后，又在特定潮汛条件下进行抓力试验，并通过试制生产，及时解决发现的问题，于年10月正式投入批量生产。自此，我国水雷产品基本摆脱测绘仿制的束缚，走上了自主研制新型水雷的发展之路。同期，根据海军司令部援外指令，F厂自主研制的新型超声水压沉底水雷支援柬埔寨抗美救国战争，在湄公河上布放30枚，爆炸13枚，炸沉敌方舰船10艘，取得了水雷战史触雷公算3∶1的战绩，远远高于第二次世界大战8∶1的战绩，使新中国水雷在战场上横空出世，一战成名。P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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