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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访我团建团时的团部旧址
这是一幢始建于清中期的中西合璧两层四进三开间的院落,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隐藏在新场老街挤挤挨挨的民房中间并不显眼。进到院中才能辨别到房子原来用料和做工十分考究,据介绍,门窗的轧花玻璃来自意大利,而地上铺的马赛克来自西班牙。房主姓张,是当年新场富户,当地百姓称这房子为张厅。历经百年,今日张厅已经成了一个大杂院,要不是原团作训参谋李锐锋指点,断难知道这所房子与灯六团的渊源。年8月5日,防空军对空探照灯第团成立,团部就设在这里。张厅左边隔开几家是个古时盐署,门内有几个上点年纪的妇女在闲聊,我走近请问她们是否记得张家宅第曾经驻过解放军探照灯部队时,她们兴奋起来,大声争着说:有!这里一排房子都有部队驻扎过!我心里一热,就像一条长河,我看到了源头。
(附:建团时团部所在地~新场古镇街上的“张厅”,我团战友寻访时留下的合影)
二、探照灯部队番号和代号的定名及沿革:
新中国建立后,防空力量十分薄弱,尤其是夜间防空基本空白。退到台湾的的国民党军利用这一点,对大陆重要城市进行肆无忌惮的夜间轰炸袭扰。华东地区,尤其上海成为敌军轰炸的主要目标。为了打击敌人嚣张气焰,应中国政府紧急要求,年3月,当时的苏联派出包括航空兵,高炮一个探照灯组成的防空部队来到中国,驻扎在上海和周边地区,边打边为解放军培训自己的防空部队。经过突击培训,年8月10日,我军自己的首个防空探照灯团在上海成立。此后,华北、东北、中南军区也迅速建立了各自的探照灯团,初步形成了全国重点地区的夜间防空部署。
最初建立的探照灯部队分别隶属于四大军区,属陆军编制,叫做“某某军区防空部队探照灯团”。年9月7日,中央军委成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司令部统领全军的防空部队,各军区探照灯部队遂叫做“某某军区防空司令部探照灯团”。年3月12日,总参电令东北,华北,华东,中南4个区的探照灯团,分别叫做中国人民解放军探照灯第团,第团,第团,第团。年11月10日,中央军委公布防空部队新番号,原、、、团依次改称为、、、团。年11月,在沈阳依托团建立的第五个团就命名为探照灯兵第团。而年8月5日在上海依托团成立的第六个团就自然命名第团。代号。
三、建团初期兵器装备和人员组成的情况:
年8月5日,军委命令团成立。团长宋加奎、政委王琦,参谋长陈耀南。全团编制三个营,兵员从原南京军区第22军、60军和志愿军暂编第2团调入五个连,加上多名新兵,总计一千多人。兵器装备了刚从苏联进口的探照灯。干部和技术骨干主要来自两个部分:一是上海的原华东军区团抽调了一批有经验,懂技术的优秀指战员作为技术骨干,熟悉的有徐超远,王国栋、水祥炳等。第二部分是来自武汉高级防空学校的干部学员,这些学员一部分叫提高班,学员大都是以前陆军战斗部队出来的“老八路”,到军校学习提高,到达部队后担任连以上指挥员。有韩河,曲解林,邱建昌等。另一部分叫学员班,防空军武汉高级防校毕业的52届学员,这批学员4月20日就从武汉到达浦东新场,军校正规学习四年,分来后担任基层干部,有蔺传族,李锐峰,张俊芳,李水泉,陆善膺,庄基贵,彭宗章等。部队成立后立即转入紧张练兵,由团带领逐步开始担负上海南东方向战备任务。全团上下信心十足热切盼望作战机会一试身手。
四、探照灯部队的收官之作
由团的上海组建到移防北京的变迁:
刚组建的团9月开训,12月就开始担负战备。团部在上海浦东的南汇新场,一营赵家楼,二营新场,三营在老港,全团上下士气高昂准备一显身手。从当时总体形势看,朝鲜战争已经停战。而55年1月进行了一江山岛战役,把蒋军从华东沿海包括舟山大陈岛屿赶了出去,失去了舟山等前沿机场,对华东上海的大规模轰炸的威胁大大降低。此外,当时军区编制上已经改名为北京、沈阳、南京、广州、武汉五个军区,并已经都有了自己的探照灯团。探照灯部队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六团就成了探照灯部队的收官之作。这时组建的团,注定诸多转折,艰辛,和特殊的使命。团最终会去哪成了一个大家都急切解开的谜团。
其时,防空军刚建立,防空军司令员杨成武,同时还兼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军区党委第一书记,防空部队地位非同一般。气势正足。年秋,军委在京津地区组织了一场建军以来最大的防空演习。根据军委命令,团团部带一二营赴北京杨村,参加12月5日由北京军区防空军举行的实兵演习。这是一次空前的大演习,中央的很多领导参观指导。演习顺利结束后,团被留在了北京,和团(即后来的灯三团)一起配合高炮和航空兵保卫首都北京。次年4月,留在上海的3营北上归建,驻河北武清县城关。团所属的三个营终于在北京团聚,部署在北京正南方向。那时正实行正规化,团部在北京和天津之间的河北香河安顿了下来。盖起了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正规营房,那可是按照正规化要求建立起来的新营房,据说,全盘按照苏军模式,有军乐队,俱乐部,还有澡堂子,想想就够气派的。多年后一直因为“打游击”而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六团老人们回忆起来依旧唏嘘不已。
五、探照灯兵的机动作战
击落敌机P-2V的前前后后:
传统探照灯兵的战法主要是要点防卫,部队部署在防卫目标的周围敌机主要进入航路上。探照灯兵的主要作战对象,由解放初期的反轰炸到后期主要反侦察,到年主要是对付的是P-2V。P-2V是一种低空性能极好的电子侦察机,主要用于晚间侦察。在夜间,高炮,歼击机的光学瞄准武器失去了效用。加上P-2V有电子干扰手段,雷达也很难发现。此外它能靠机载雷达引导长时间的低空随地形变化贴地飞行。因为飞得低,角速度非常大,发现距离大大缩短,战机转瞬即逝。发现难,跟踪难,打击难,成了当时一大难题。从年4月17日夜间首次出动到年10月间,P2V进入大陆达84架次。期间我空军航空兵部队飞机先后出动多架次截击,都未取得战果。特别是年初至年10月底的22个月内,P2V进入大陆达到高峰期,共计44架次,平均每月2架次,我起飞架次飞机进行拦截没有取得战果。其中年10月21日、11月19日、12月17日,三次拦截行动共起飞22架次飞机,不仅没有击落P2V,还由于失速、撞山或者触地,反而造成我方飞机和飞行员的重大损失。事情惊动了中南海的最高层,严令尽快找到解决办法。也是穷极思变,空军决定将战法由要点防空被动等待变为机动设伏主动出击,将高炮探照灯部队撒出去,在P-2V预计进袭方向上机动设伏寻找战机,这就是著名的“空军打游击”的发端(这个思路后来同样用到了导弹部队打U-2上,一样取得奇效)。全军防空部队发奋苦练近打、快打的战法,发誓一定要把它敲下来!也就那个时候起,灯六团就离开北京,配合高炮部队转战山东河北,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打游击的生活。
决心既下,思路和方法对路,成果就显现出来了。年11月6日夜,国民党空军1架P-2V型电子侦察机窜入我大连东北方向城子瞳地区。我军高炮,探照灯兵提前布防候个正着。18时55分,面对进袭的死对头P-2V,空军探照灯团站距离4公里时果断开灯照中敌机,立时等10个灯站相继跟进照中,光柱中心敌机亮晃晃的无处遁形。高炮1师团和其他高炮部队立即集火射击,瞬间敌机被击中起火坠落。国民党空军“技术研究组”中校副组长叶霖、飞行员尹金鼎等13人毙命。这次战斗,前后不到30秒,后来被誉为“开灯照中,炮响击落”,成为灯、炮协同的精彩战例。直到此时,全军将士才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国防部高度评价了这次战斗,罗瑞卿总参谋长亲赴现场慰问作战部队,总结经验,推广全军。此后空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部队也相继击落P-2V,但第一架P-2V是空军地面部队打下的,这是全体探照灯部队指战员值得自傲的战例!
六、说说机动作战中的敌我双方轶事(上)
探照灯高炮打游击,以静对动。虽然敌机飞行活动总有规律可循,但空中情况瞬息万变,探照灯射程有限,殊为不易。为了捕捉战机,部队经常突然从一地赶往另一地,一个连队几十辆军车连夜机动也是寻常事情,当时灯六团最南曾开赴到江苏、山东交界的连云港。那几年正是困难时期,民众缺粮,部队勉强保证,加之64年山东大雨,引发大水,60年入伍的北京兵郭友回忆,去个伙房打饭都得游泳,机动作战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过,老兵说,那时我们的情报工作非常厉害,对方一出动这里立即知道,连飞行员名字都知道。据台湾披露,有一次,黑蝙蝠中队的飞行官戴树清驾机深入大陆,突然就从机上的监听频道传来多年不见的老父对他喊话,频频唤他回家吧!回家吧!不要做对不起祖国的事……要求戴树清降落投诚。戴树清听完后难掩激动情绪,手脚都软了。
那时敌机入侵主要形式侦查骚扰,目标北京。飞机从台湾起飞后经常沿东,黄海北上,然后从江苏山东上陆。探照灯部队则按照属地分工,江苏浙江安徽是一团的地盘,而黄,渤海沿海的山东,河北由六团负责。当时团长赵传玉,政委秦政明,老同志们公认是个很厉害的班底。年5,6月份,二营五连最早离开北京防区去了山东,在山东北部的惠民里则镇和南部的日照符町河布防。年三营营部加九连去了日照。年春节,一营全营也去了山东禹城。几经转折来回,到年6月,全团按照上级命令陆续机动到山东北部:一营沾化,二营庆云,三营乐陵,团部无棣。从图上看,西起德州东至东营,沿着黄河张开了一条东西上百公里的大网,摩拳擦掌,静侯P-2V,定要打他个有来无回。
七、说说机动作战中的敌我双方轶事(下)
打下P-2V,六团没有福气轮上,但却是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战斗经历。据原三营57年常州老兵袁建平回忆,那时他们营主要部署在北京南方向廊坊一带。年春节小除夕亱,午夜突然接到警报:有一架P2V窜进防区,因为是超低空,雷达跟踪目标困难,上级指示加强目视观察。命令“一旦发现,可无命令开灯”。大约过去15分钟,廊坊西面的1营3连灯站站长,广东中山人霍炳林目视突然发现目标,正由南往北飞行。遂大喊一声“开灯”!霎时一道强烈的白光由西向东正照中敌机。老袁所在的站在廊坊东,马上跟进,向西开灯接光,照中敌机并向北跟踪。敌机在东西两面灯光夹持下继续北飞,紧急关头下,部署在廊坊北边的站开灯迎头照了上来。敌机无奈立即转向由北往东突围。那晚P-2V是沿京津铁路向北京飞的,离廊坊南3公里处被发现,从,之间穿过。一见北边也有灯光,敌机以为是进了圈套,赶紧向东转弯脱离。那站是整个防区最后一个灯站,如果没有灯站最后拦截,敌机一直往北马上就进入北京市区了。老袁(那时还是小袁)说:那次敌机飞得实在太低,仅离地面80余米,最近时离我就多公尺至公尺左右,“我立即将灯光调到自动挡,一把操起苏式步枪,咔啦一声,将子弹推上膛,我就要步枪打飞机啦”!忽听到站长(安徽籍)谢海陆大喊:“稳住灯光,不要开枪”!就此,灯开着,敌机被照得明晃晃的,可惜高炮没有跟上来,眼看着“鸭子”飞了!第二天战斗总结,灯站集体三等功,站长霍炳林荣立二等功。老袁说:“我们站谢站长后悔啊!假如我开枪了,打中飞机了,那的功劳比灯站可要大哪去了呵”!多少年后,袁老兵大声谈起这起战例仍然掩饰不住的激动。那是千载难得的机会呵!此后六团的灯站与敌机再也没有打过照面。但巧中有巧,六团见证了防空导弹首次击落敌机。年10月7日,导弹二营驻北京东南的通县张家湾机场,打下了RB-57D,这是萨姆2导弹实战打下的第一架飞机。当时的导弹二营作训参谋陈辉亭(后来当过指挥连连长,营参谋长、副营长、营长,师参谋长,空军副参谋长),在退休后写的《飞鸣镝》一书中回忆,打下的飞机的主要部分落于通县东南毛庄附近。离开六团团部不远,最早到达飞行员跳伞坠落现场的军人是探照灯团警卫排下士班长刘建义和战士谭照祥,紧随其后的探照灯团队列股长(原文如此)梁洪葛带了一个警卫排去现场警卫。可惜,飞行员死了,没抓到活的。但也是一段有趣的历史。
八、灯六团没能赴越参战的遗憾,却迎来了进驻西北保卫要地的重任:
毋庸讳言,灯六团是唯一既没有去过朝鲜又没有去过越南的探照灯团(但不少从一团、三团调来的干部战士去过朝鲜)。抗美援朝,1、2、3、4团去了,那时灯六团还没诞生,自然怨不得谁;但到66年开始探照灯部队轮着去越南打美国鬼子,其他团都有部队轮着去了,唯独六团没去,说起来真叫人气短。其实,就差那么一点就去了,据回忆,入越作战开始不久,根据上级命令,六团派出作训股长曲介林,参谋刘瑞峰等人员组成的观察组,随其他部队一起进入越南考察学习,为入越作战做准备。及至68年底,越南和美国在巴黎谈判了,不去了,已经去的防空部队也陆续撤回了,就这样,灯六团再次错过了实战的机会,终为憾事。记得入伍不久一次帮后勤清点物资,霍然翻出一堆白色的包裹,后勤谢股长凛然说:“裹尸袋,为去越南准备的”。看着白布缝制的像大氅一样的物件,我心里不禁一凛。当兵就是准备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战争就像这个物件一样,真实而且近在咫尺。没去成越南,实际上老天留给了灯六团另一个机会,全军独一份的光荣:一个团,和当时国家最重要的4个核工厂的空中安危联系到一起,和国家的核武器的发展联系到一起,和国家的命根子联系到了一起,或许这是对灯六团指战员渴望荣誉的特别补偿。
据我看来,灯六团有很深的北京情节,一方面是曾驻北京,保卫首都自然特别光荣;另一方面,或许是团里主要领导和一大批干部战士都是北京或北京周围的人。京腔京韵流行,开口闭口咱们北京如何如何。凡事总往北京靠,比如团部驻地,明明是河北香河,他们偏要说北京香河。虽然打游击离开北京,甚至已经到了西北,但当时的老兵们更愿意回忆当年拱卫京师的前身,香河的营房,和国庆节晚上天安门广场司礼的荣耀。总觉得自己是属于北空的,过几天还要回北京。事实上虽然当时灯六团名义上仍然属北空,但和北京的缘分实际上已经断绝,年灯六团正式组建给兰空,唯一可以留作佐证北京的血脉只有在河北香河就在团部小伙房(干部灶)做饭的大师傅老王、一位跟随灯六团转战半个中国的香河籍的年老党员,和几位已经成了军嫂的香河姑娘。如果说灯六团前10年是在保卫北京,那么它后10年就和国家的命脉——核工业的安危紧密联系到了一起。
在那些天里,祖国的西北地区正在酝酿着一件将要震撼世界的大事,国之大器躁动欲出。年12月,包头核燃料元件厂投产;年8月,衡阳铀水冶厂投产;年1月,兰州厂生产出合格浓缩铀;年春节期间,甘肃厂解决了核部件铸造中气孔问题拿出合格产品。年5月1日凌晨3点,还是在厂,上海青年技工原公甫,小心翼翼地历史性地切完了铀球的最后一刀;年6月6日青海厂原子弹一比一模型爆炸试验圆满成功。年8月,历经三天组装完成首次原子弹试验装置;不久这个宝贝被小心的用铁路送运到某地,装上飞机送到新疆,10月4日被吊装到罗布泊一个高高的钢架上。年10月16日14时59分50秒,中国西部的罗布泊上空发出了震天巨响,闪光亮过一千个太阳!而敌人当然不会闲着。
下面这段话,来自CCTV不久前公开播放的《探索·发现》节目:
解说:在青海高原稀薄的空气中,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局部缩小尺寸的分解爆轰试验,要从其中找到释放原子力量的标准答案。在那段日子里,中国最担心的就是来自空中的威胁。
李英杰(时任基地建设指挥部副总指挥):当时我们掌握的情报,赫鲁晓夫那时候要想着搞我们,说中国人不能掌握原子弹,说中国人要掌握了原子弹,那可了不得了。他说把我们的核武器消灭在摇篮之内。
张丕绪(时任厂党委书记):我们工厂里面经常还演习,美国来轰炸了,大家怎么样疏散,怎么样搞。我们那个工厂,本身附近驻了一个高炮师。
王真富(时任厂副党委书记):飞机,一个是拉警报,按照防空备战的方案,就是赶快撤出去,主要是工作技术人员,用汽车运走,工人技术干部,大概要这么几条线。剩下的那些,就是留下来的,那就是和工厂共存亡了。
李觉(时任第二机械工业部副部长):飞机(指侦察机)经过青海湖的上空,然后就是到包头,那个时候我们地面的防空部队,也是比较注意的了,事先不联络这些事,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就给它打下来了一架U-2飞机。
解说:年美国《时代》周刊,以“罗布泊”为题报道说,数月以来,在新疆深入沙漠的试验场,有明显的道路、车辆、住房和供应站,试验场地上活动频繁,U-2飞机和侦察卫星看得十分清楚。这更加深了总统肯尼迪的紧迫感,他曾在与美国情报部门负责人的谈话中说道,必须阻止中国成为一个有核国家,原则上不管用什么手段。
解说:年9月11日,肯尼迪会见台湾来访的蒋经国,蒋经国提出,台湾愿意空降至人的特种部队到中共的核子设施附近,加以武力摧毁,要求美国提供运输机运送突击队。
九、灯六团进驻西北保卫要地的历史背景:
这是已经解密披露的当时真实情况。由于种种原因,美蒋的空降突击计划没能实施,但是,我国核基地的防空问题已经刻不容缓,共和国发出紧急召唤:年3月19,空军紧急命令游击在外的灯六团带三个营立即奔赴西北,保卫核工厂。几乎同时,空军火速新组建4个高炮师即刻奔赴西北:年4月1日在北京组建的高炮14师,于4月14日开赴内蒙古包头,保卫厂。年4月5日在上海组建的高炮11师,4月9日开赴甘肃玉门,保卫厂。年4月16日在辽宁黑山成立高炮12师,于5月7日开赴青海,保卫厂。年4月24日在广东花县成立高炮13师,于5月中旬开赴甘肃兰州,保卫厂。由于时间紧急,都是师部带一个团先上,其紧急情况可见一斑。一时间通往西北的路上防空军列火速开进,西北核工厂的上空迅速组织起一张光与火的保护网。
灯六团赶到西北后,一营驻守包头,配合高炮14师(69年包头的任务由灯二团接管);二营驻守青海海晏,配合高炮12师;三营驻守甘肃低卧铺,配合高炮11师;剩下兰州目标,从一营和三营分别抽调二,八连组成一个新单位内部称为兰州营配合13师。年1月,沈空的高炮1师调防兰州接替高炮13师。高炮13师调防青海省海晏地区接替12师;12师调回辽宁辽阳。包头的高炮14师调甘肃玉门低卧铺接替高炮11师,11师调内蒙包头。灯六团一营为单位分兵把口,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誓死保卫国家命脉。这一驻,灯六团就和西北结了缘,从此就做了西北人。
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说说部队进驻西北后,养成吃大苦耐大劳的二三事……
探照灯兵是个高度分散的部队,每个灯站为一个作战单位,灯站间间隔通常4到5公里。条件所限,有民房的借民房,没有民房的自己搭盖个钢架房。大站人多好一些,小站只有5、6个人,尤其调到西北,放眼望去罕有人迹。一部灯,一辆车(牵引探照灯,兼发电机),一口锅,一架房,每人各有各的分工专业,日常站岗值班出操学习训练,汽车电话油机,烧饭盖房种菜养猪全都自己解决,一代代传下来,探照灯兵早不是苏军时代的神秘的技术兵种,倒像是一伙老农。因为分散,因为吃苦,探照灯团出来的人都特别能干,生存能力特别强。
初到西北,部队的条件无一例外的苦。特别是在青海湖边的二营和玉门关外的三营。二营部队阵地分散在在海晏的核工厂周围,为了有好的视角大多驻在山上,海拔都在3米以上。最高的探照灯站海拔米,为全军探照灯部队之最。68年上海兵李正才从新兵就分到这里后来当了站长。多年后他自述,一个小站5个人,长年呆在山上,住的钢架房,缺菜,缺水,更缺氧。这些灯站的弟兄们,嘴唇黑的,指甲翘的,唯独不缺的只有一个冷。背给养,连集中,上山下山都靠两条腿。训练推灯,摇油机,拉电话线,气喘不过来,“真苦啊”。因为能吃苦,因为能坚持,他被推举为全空军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去北京开会,受到毛主席接见,不知道有没有被荣幸握过手,反正很是荣耀。不过这伙计现在高血压,痛风,头发也掉光了,腆着个大肚子,早不复当年风采。同样来自上海的严锦华,白白嫩嫩的就分到了连队,连集中路上不到15分钟没注意,耳朵冻得像水晶猪耳,一只手都拢不住,差点废了。
三营在玉门关外的戈壁滩上,离开兰州近千公里,用的却是兰州某信箱。不一样的环境但一样的苦。这里是有名的风区,一年两季风从春刮到冬。这里也冷,冬天可以降到零下二三十度,戈壁滩上没遮没拦,厕所都是露天的,老兵开玩笑说上厕时间蹲长了零件都要冻掉的。春夏季风沙一起,铺天盖地,伸手不见五指,人都会刮跑。这里离开中蒙边界才多公里,都是戈壁滩,无险可守,多了一层威胁。69年10月6日,我正巧到三营。这年中苏边界上东北、新疆已经动过手,苏军极想“教训”一下这敢于对抗他的昔日兄弟,战争危险从来没有如此的接近。而此时正是最紧张的中苏谈判前夕,为防止苏军在谈判前动手,北京的领导都疏散到各地,总部以林彪名义发出“第一号令”。这个厂是原苏联专家确定的,苏联人要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打击,它必定列入其中。为应对苏军突袭,工厂天天演习,警报声音刺耳惊心。直到10月24日苏联代表团飞机落地才稍微松了一口气。10月27日我从低窝铺回到兰州,那时内地一些地方已经谣言满天,特别是山西兵的家乡,说是新疆已经被苏军占了,兰州被炸了,某某伤了,某某腿都炸断了,活龙活现,不少家属哭着闹着要到部队去看望亲人,事后成为笑料。
一营和团部在兰州,和二三营相比,条件要好多了。一营在兰州最西边的西固区,但连队都分散在更西边的黄土山上,吃水,吃菜一样非常困难。离开兰州市区才几十公里的地方因为没有河流,吃水全部靠下雨储存的地表水。当地老人看到我们拉来的自来水羡慕不已,称喝到黄河水死都可以了。团部在城关区,最初在一个叫碱水沟的地方,后来到党校,再然后到铁路技校,五泉山对面的团省委,最后又到段家滩上的行政干校。在此前不久,原团长高广远因身体不好退休,副团长孟令州接任团长,团政委仍旧是郭希辰。
保卫核工厂,自然会遇到放射污染问题。可那时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保护措施。有一些情况是近年,也就是离开部队回家多年后才解密知道的。还有一些到现在也没有,或者不可能解密,追溯。同样遗憾,由于部队调动,番号撤销等等原因,还有一些老兵还都无法享受接触参加核试验人员的补贴待遇。
十一、别了,;别了,灯六团。
随着武器发展和时局变化,防空探照灯已经失去作用了,部队面临转岗。根据部队技术构成,原探照灯部队大部改为地空导弹部队,灯六团成为第一批改装的部队。有趣的是,受命组建地空导弹部队并任首任空军二炮部长的,也就是当年受命组建探照灯兵,首任探照灯兵部主任的张柏华。年7月份,团部和一营开进山丹空军第三训练基地准备接受改装训练。
二营继续留在青海,三营则从低窝铺撤出后去了医院,然后去延安修筑延安机场。两个营直到改装命令下达前才赶赴山丹归建。
经过磨人的漫长等待,年3月改装训练终于开始,各类人员按部就班分开学习训练。此时新的番号还没有下达,灯六团这个老番号已经名存实亡。部队老代号也取消了,六团在山丹被赋予了一个短暂的新代号,部队。老团长高广远因身体原因退休,原副团长孟令洲接任团长职务,政委是郭希辰。
改装以实弹打靶成功标志胜利完成。年9月,新的番号和任命正式宣布,历史在这里戛然分成过去和将来。所有的人员都沉浸在对全新的身份和未来的憧憬和兴奋当中,没有停留没有回头也来不及感伤,就这样,从此这个最小兵种的最年轻的一个团,从历史上永久地消失了。像一颗流星在祖国广阔的夜空中划过,从东海之滨,到京津,到西北,最终消失在河西走廊,祁连山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空军正式命名这支部队为空军第二高射炮兵第十四团。灯六团的血脉以全新的形式得以延续。年10月初全团开进新疆,国家版图上最西边陲出现了一支崭新的地空导弹部队。
后记:
关于灯六团的改装并最后走进新疆,有一些没有得到证实的说法:确定将探照灯部队改装为地空导弹,最早的消息可追溯到年,后来据说因“”事件,改装计划被搁置起来。继而到72年,改装重新缓慢启动。
关于改装结束后这个团的去向,此前据说是(至少有一个营)调回北京,而且具体到了在北京的驻地。不过后来出现了变化,当时新疆军区司令是原北京军区司令杨勇。在一次副总长徐信出访经过乌鲁木齐拜访老领导时(杨勇当北京军区司令时徐信是65军的副军长)。杨勇向他提出要一个导弹团加强新疆防空,经军委批准,这个任务又历史性的落到14团头上。命运再一次地与北京擦肩而过,全团一起开进新疆。
俱往矣,灯六团没了,灯六团的人都已老了,灯六团的历史亦将被淡忘了。虽然这个部队没有轰轰烈烈的战迹,但它的旗下维系了曾经的灯六团的人的回忆和友情。积淀了这支部队从上海到北京再到西北的光荣历程。有心想把这些记下来,但毕竟年代跨度极大,经历有限,自知难以概全,就叫“灯六团外传”吧。
谨以此记念曾经在这支部队一起战斗过的领导和战友。
十二、別了,我亲爱的“伙伴”。
年换装受训结束,部队进入新疆,这就意味着要和探照灯永别了。
廿四年,整整廿四年哪!从我l4岁来到部队,到38岁那一年为止,我几乎朝夕和探照灯在一起(拉普英制雷达灯、勒派苏制雷达灯)。我们共同作战,相依为命。探照灯啊,你是我一生都离不开的"伙伴"。
在上海解放初期,我的战友用你照中过台湾空軍B24、B25等飞机,协同高炮部队狠狠教训了敌人;在朝鲜战场,我和我所在的站战友们,在站长趙文模的指挥下,不间断的照中美空軍B29飞机十一架次,并配合歼击机击落兩架、击伤一架。我们的跟踪灯站战友们,还用你直接照落敌人F80飞机一架;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你又随我们部队机动伏击,辗转于山东沿海一帶,给敌P2V飞机以致命的打击,让它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得以收敛;在与美苏兩霸对峙时期,你又承担了保卫首都、保卫核基地的重要使命。我亲爱的"伙伴",你太给力了,你和我们一起战斗,打出了軍威,打出了国威。廿四年,你伴隨着我从少年走到成年,你看着我在战斗里成长。
廿四年中,我们象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着你。我为你站过岗,我为你放过哨,我为你看过病(排除过的故障难以计数),我为你洗过澡(每年一次的三号保养,我都是组织者和操作者)。你虽然不会说话,但又有谁会说我们不是情深似海的铁哥们,相濡以沫的好伙伴?
为了祖国的强大,为了国防的发展,我们不得不彼此挥泪告别。我会刻苦学习、潜心钻研,去掌握高科技,结交新"伙伴”。我相信若干年后,我和我的战友们会一起来看望你的,带着欢声笑语、带着回忆恋情,重温那昔日战斗的情谊。
祝福我们吧,我的“老伙伴”!
(原灯六团雷达技师王国栋回忆并撰写)
十三、悲曲声中送“伙计”
记灯六团兵器即将退役的那一刻
年夏天,驻守在青海省海晏县金銀滩的灯六团二营,接到上级的換装命令后,迅速以连为单位集结待命,全营所有兵器(探照灯、汽车、油机)全部拉到海晏县城旁的煤场院子内集中存放。我当时是站一号手,也就随其他灯站的战友一起集中,从此住进了海晏县克土车站西边不远的铁建铁道队工区院内,过起了连队的集体生活。不久灯二营到甘肃省山丹县空军第三训练基地集中培训。这时我被组织安排留下来,到海晏县煤场内看护兵器,当时叫留守队,仍属灯六团二营领导。由三个连各选5名战士,再加两名干部共17人组成,队长是原灯四连副指导员周金仓。
年年底,灯三营留守队从陕西歧山、灯二营留守队从青海海晏调到兰州市西固区的兰州第一自来水厂(原灯一连连部)的院子里与灯一营留守队汇合,组成兰州军区空军后勤部临时维护大队,成为兰空后勤部直属单位,从此脱离原灯六团的领导。临时维护大队有50人,大队长刘宝林(原灯五连副连长)、教导员栾吉富(原一连指导员)、副大队长周金仓(原灯四连副指导员)。这样我们这些人就从原来老部队的战士变成了后勤保障部队的人员了。
年9月下旬,兰空接到空军的通知,对原灯六团的兵器进行处理,把好的和比较好的兵器调拨到上海交给空四军。据说当年军委决定撤销探照灯兵的时候,全国还保留两个灯营,一个灯营在北京,另外一个灯营就在上海,两个灯营主要任务和作用是节日照照礼花、配合“八一”厂拍军事题材的电影(当然有敌机入侵仍可发挥作用)。当时我们将百分之八十多的兵器,从兰州西固火车站装到平板车上,维护队派我和莫意仁(原四连的)、杨明亮、韦士振(都是一营的)共4人(都是广西融安70年兵),押运兵器送往上海交给空四军。到上海后接收兵器的人员将我们安排住在空四军招待所。记得有一天,我们想不到的是空四军的一位副军长到招待所看望我们,他说:“你们是兰空的同志,火车上押运兵器几天很辛苦,我代表空四军表示感谢”。当他了解到我们一直在大西北,从来没有到过上海时,叫我们多住几天,好好地看一看、玩一玩。还记得有一天,晚饭后我们4人散步到离招待所既不近也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探照灯阵地,一部小站的探照灯就稳稳地“站立”在阵地中间,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灯连的连部,灯连的战友们正在进行国庆节篮球友谊比赛。我们和小站的战友聊了起来,当他们知道我们是兰空的战士,也是探照灯兵时,热情招呼我们,双方聊得很投入,倍加亲切。这部分探照灯在移交给空四军的那一刻,曾经是探照灯兵的我们虽然依依不舍,但这些探照灯在转战全国各地,立下赫赫战动后,最终又回到了它的“诞生地”上海,也是值得大家欣慰的。就算后来被报废销毁,它们也实现了“叶落归根”的夙愿了。
押送兵器回兰州后,当年十一月份临时维护大队解散,兰空后勤部又把我们和剩下的探照灯(不太好的,列为勘用品)全部安放到兰空后勤部直属的空军兰州军械仓库。库址就在兰州市将军山下,探照灯就放在库区内的露天场地上。因我原是探照灯兵,又是一号手,所以和探照灯兵器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当轮到我查库查哨的时候,每次深夜我都要走到那些探照灯跟前,揭开盖布,用手电简照一照、看一看、摸一摸那些曾经陪伴我生活、陪伴我战斗、陪伴我成长的“伙计”们。我还经常在礼拜天到库区里看看那些探照灯,有时流动哨兵看到我进库还风趣地对我说:“司务长又进库来看你那些破探照灯?”我认真地回答说:“不能这样讲呀!它们可是‘有功之臣’啊!它们对祖国的国土防空是做过突出贡献的”。
年,悲壮的时刻悄然到来,那年兰空下发了对封存在兰州军械库的勘用探照灯做报废处理的通知。十月的一天,仓库业务股组织保管员,将探照灯拉到仓库旁边的兰州市物资回收公司的院子内销毁,我亲眼目睹了氧焊工人用割枪将探照灯解体。当时我的心真不是滋味,眼泪差一点掉下来,心里那个痛难以用文字表达。站在我身边负责组织销毁工作的赵西治股长对我说:“王助理你不要想不通,我知道你是灯手出身,对它们有感情,舍不得它们,但现在高炮都安装了炮瞄雷达,高炮指挥仪也早已出现,地空导弹也装备了不少部队,还有空空导弹,舰空导弹。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是历史的必然,很正常。落后就要挨打。武器落后要想取得战争的胜利,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我回答说:“股长,这些我都知道,都懂,但感情难以控制呀!”。此时此刻,我在心里默默地向我曾经操作过的探照灯悄悄告别:再见了我心爱的探照灯,再见了我亲爱的“伙计”,你们为中国的国土防空,为中华民族的安宁,为世界和平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在你们完满谢幕,但你们将永远载入我军史册。历史不会忘记你们,祖国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原灯六团二营五连战士王伟宏回忆并撰写)
十四、《同一军旗下~灯六团外传》结朿语
光阴似箭,日月如棱。以国土防空作战为已任的空军探照灯兵第六团,在共和国军事史上,曾经走过近二十年的战斗历程。年8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对空探照灯第团(灯六团前番号〉,在上海市南汇新场正式组迠。
年,为加强京津地区防空力量,全力保障党的八大顺利召开,灯六团受命分两个梯次昼夜兼程,从上海开赴河北楊村、香河、武清一带展开部署。
年至年,灯六团五连、九连碾转山东沿海地区,执行军委总部关于“坚决捕捉和打掉从台湾起飞的美制低空偵察机P2Ⅴ”的防空作战任务。
年9月,灯六团一营转战内蒙古包头市青山区和空军高炮11师,共同执行防空作战任务。
年4月,灯六团机动作战分队相继迁到河北昌黎、庆云一带,一方面继续执行防空作战任务,另一方面积极做好赴越参战的各项准备,后因驻地暴雨成灾,赴越参战未能成行。
文革初期,中苏关系日趋紧张,为防止国家原子弹基地遭受打击,年4月,灯六团奉命开赴西北,二营到青海省海晏县金銀滩,三营到甘肃省玉门市低窩铺,并调一营二连、三营八连组成兰州营,和高炮1师、13师、14师三个高炮师一起,分别保卫核工业厂、厂、厂。
年7月,一营从包头调至兰州,完成一营整体归迠,兰州营八连调回三营低窩铺驻地。
年8月,灯六团机关和直属连队从甘肃省兰州市迁至甘肃省山丹县空军第三训练基地东大院。
年8月,灯六团所辖三个营从不同方向到三基地集结,接受换装训练、学习,部队番号更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第二高射炮兵独立第14团。从此,灯六团和其他兄弟灯团先后结束了作为空军的一个兵种的历史使命。
年9月,共和国西域重镇烏鲁木齐市周边出现了一支地空导弹部队,这就是灯六团血脉延续和变脸新生,这也是人民空军在新形势下武器装备发展的新标志。为了纪录灯六团这段已经沉淀了40多年的历史,灯六团原团指挥连副连长湯政平同志,虽已年过花甲,他却怀着满腔热情,上北京、走兰州、去新疆,历经三年时间,坚持不懈親手撰写《同一军旗下~灯六团外传》这一长篇回忆录。他是想以此唤起灯六团曾经的官兵,不要忘记那段峥嵘岁月;不要忘记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不要忘记共同踏戈壁、过草原、登雪峰、住帐蓬、睡地窝的我们那个团、我们那个营、我们那个连、我们那个排、我们那个班、我们那个站;不要忘记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战友、我的兄弟都要保持和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永保军人本色。
(原灯六团政治处孙自春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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